两次消失之间

水在左右。
wb @药房深处

729


☆公交司机的日常



等729路的时候,9数字打头的一辆公交在面前停下,于是得以恰宜地窥见司机先生侧边的脸孔。年轻,多不出三十五岁。停车的手果决而娴熟,而表情很远—远得几乎与此在毫无相关,似放空,似坐定。

于是忽然觉得有趣,在公交司机们每天往来于固定线路的时候,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呢。会遇见什么样会让他们觉得有趣或稀松平常的人呢。一个公交司机和一个他每天都能看见在固定时间搭乘这班电车佯装上班的失业者之间会发生什么交集呢,脑补了下范如一和楚永岫…

☆729的售票员密司



伊很瘦。淡蓝色制服裹着的肩头在黑发下隐约作着单薄的圆形。每到一站的时候她会耳语般地念出站名,在提醒,不予旁人,倒似予己,像句其意唯有己知的咒语。
伊专座前窄不及五寸的铁皮台面上是用细细的钢夹钳住两三叠长条绿面纸票的票板,一台用以刷点公交卡的计票器,和一面满用白色书着个大大的“慢”字的红底小旗。
木质的旗杆用根青绿的布绳系着,连在嵌有可控制车内光亮之按钮的面板旁边。乘客拿出交通卡,或举起随身小包示意卡就在隔着薄薄一层皮面的内里时,伊就在电子计票器上戳按几下,对准那张卡面直到其发出成功的蜂鸣;若是拿来纸票和钢币,她就依数找给,将钢币一枚枚地从台面上拈起来,收入腰间的白包里。末了都会撕上一张车票递回,极薄的,禁不起两指一搓。
如此以后,公车在两站相隔的乘车区间内行走时,伊的一双手便搁在台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那两叠车票,将边沿轻轻地向下折出个三角,再缓缓平展开来。天色已暗,车内顶灯尚未亮起,那双置在台上的手在偶过的街灯昏黄的光里一霎亮起来,复又没进影里。
快到站时,右手便将那柄小旗伸出窗外,皱出细纹的旧布,在行车带起的风中以平和而状若愉悦的模样舒展开来,滑过晚间车站浑浊而微凉的空气,如一尾晚归之鱼的背鳍剖开浮着杂物粼波微漾的湖面。

站在她的后面,如看一幕微型的哑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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